《鲁迅日记》中的一家人

发布时间：2025-05-06　点此：119次

重读《鲁迅日记》，有一家人屡次见诸其上，记住其间一人仍是家父的老友、我家的常客。

本年是鲁迅先生诞辰140周年。重读《鲁迅日记》，有一家人屡次见诸其上，记住其间一人仍是家父的老友、我家的常客。

我第一次见到他，是在我上大学的1983年新年。那天，我邀请了几个留京春节的外地同学到我家吃饺子。我爸爸妈妈特意组织外出走亲戚，以便我和同学们能自由自在地在家火热一下。合理我和同学们相聚时，突闻敲门声，我开门一看，是一位看上去六十开外的清癯老者，由于刚爬了四层楼，有些气喘吁吁，但他仍文质彬彬地问我：“请问老李在家吗？”我答道：“我爸不在家，您贵姓？”“免贵姓马，请告诉您父亲，我来给他拜年了，好吗？”说完他就欣然回身下楼走了。

家父回来得知后喟叹：“啊，一定是马巽伯来了，他都八十岁了，大老远跑过来却扑了空，明日我去看他。”

本来那位老者便是马巽伯，他的姓名和阅历我常常听家父提起。马巽伯1903年出世，在日本上的小学、中学，结业于日本庆应大学，曾接郭沫若之芳邻，当过宋庆龄的秘书，新中国建立后在中科院作业。1982年，中国翻译作业者协会建立，马巽伯作为有声望的老一代学者、日文翻译家当选为该协会第一届理事。

马巽伯尽管比家父年长二十岁，但他们是无话不谈的挚友。他们在相同的时代背景下，有着类似的教育阅历，能够互相用一口流利的日语畅谈。1946年，家父从国立沈阳医学院（后改名为中国医科大学）结业后，留校任呼吸内科助教，那时，马巽伯在该校任总务处长，上世纪50年代初，家父任中国医科大学隶属医院内科主任兼门诊部主任，其间两人既是搭档又是朋友，过往甚密。机缘巧合的是，家父在1948年参加了马巽伯的婚礼，相隔仅两个月，作为老友，马巽伯携夫人也参加了家父的婚礼，所以马巽伯配偶和我爸爸妈妈也是爱情挚笃的故人。

1956年，马巽伯调往中国科学院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任日文翻译。没有想到的是，两年后，突接一纸调令，家父也被调至该所，改行从事行政领导作业。继沈阳之后，两人在北京再次同事，不得不说缘分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东西。他俩被关在同一个牛棚里，一同下放到河南罗山五七干校，共度困难时月，互为至交，成为至交。他曾经几回来访，我都不在，致使我第一次见他，并不知他便是马巽伯。他住在呼家楼，当年乘公交到我家木樨地，半途还要换乘数次，远道而来，我却未能“怡然敬世伯”，羞愧不已。

马巽（字巽伯）身世名门，家学渊源。其父马裕藻，字幼渔，是近代文化名人。早年马裕藻配偶公费留学日本，在东京和陶成章、徐锡麟、秋瑾等人共住一栋二层小楼。马裕藻先入早稻田大学，其时廖仲恺在早稻田读预科，马裕藻的夫人和何香凝是东京目白女子大学的同学。后转入东京帝国大学，并和鲁迅一同师从国学大师章太炎，从此和鲁迅成为生死之交、终身挚友。马裕藻回国下一任北大国文系主任达十四年之久，其间首倡并主定汉字注音和标点符号。他和北大师生一同对五四运动起到了重要引领和推进效果，任内延聘鲁迅任北大国文系讲师。

马裕藻的女儿马珏，也便是马巽伯的妹妹，是名动一时的北大校花，曾两次登上《北洋画报》封面，马钰曾和鲁迅有过多年的书信来往。

马巽伯1927年从庆应大学结业回国后，执教杭州，作为马裕藻的长子，他常常奉父命去上海访问鲁迅，并送一些比如茶叶等物。《鲁迅日记》中，1928至1932年间有屡次记载“马巽伯来”“马巽来”“巽来”。据统计，《鲁迅日记》中提及马裕藻及其家人的当地有近两百处之多，往来之亲近可见一斑。

1936年，鲁迅去世。马裕藻写了一副直抒胸臆的闻名挽联：

豫才尊兄千古　火热心情冷漠文章直笔遥师菿汉阁　清任高风均平抱负同心深契乐亭君　弟马裕藻敬挽

马裕藻和蔡元培在1938年编辑出版了第一版的《鲁迅全集》。

马巽伯喜好广泛，也是交际舞高手，周末必携夫人去世界沙龙跳舞，一直到95岁。马巽老每当新春都给家父寄来亲手制作的贺年卡，家父离休后，走动更为频频，厚谊五十五载。正如鲁迅先生所言：“人生得一至交足矣，斯世当以同怀视之。”2002年马巽老以99岁高龄谢世，2015年家父亦作古，老友永会于天国矣。（李成振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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